陆聿

【林方】《红豆》

To 苏二青@苏蘅 。生日快乐。
手机发不知道艾特能不能成功……
————————————

办公室里早就没有人了,方锐揉揉手腕将最后一个铁皮抽屉推回柜子里,也不去收拾手边乱糟糟的打孔机订书机标签纸等等,一手扶着柜子,靠着墙就往下滑,索性坐在了地上。
幸好办公室里铺着地毯,入秋的天气里席地而坐也不会觉得特别凉。
部门的审计工作到了收尾,也不会再有前些天大家连着通宵的盛况,就剩最后的半箱资料要一张张放进每个人的档案里,工作量和前些天比起来不算大,但就是枯燥。方锐下午的时候缩在总监办公室的单人沙发上补过觉,到了八点多加班的众人打算回家的时候,就抱着箱子一声不吭的溜进了档案室。门一反锁,部门里的几个小年轻想去帮忙也没辙,叶修敲敲门说那你好好干,明天我批你半天调休,方锐刚叼了个棒棒糖在嘴里,就含糊不清的喊,叶修你个旧社会大地主,再多给半天不成啊?
问把资料加进去,总共分几步?答,三步。一,打开档案夹;二,把纸放进去;三,再装好档案夹。
方锐脑筋好使,谁的那个夹子放在柜子第几层的哪边一清二楚,但也捱不过这活儿的枯燥,光糖棍儿就攒了七八个。等到在部门里排的上前三的一双巧手也不幸被铁皮条的装订夹划了好些小口子,终于才算是干完了活。
——哦,还有一份。
方锐伸个懒腰,从裤兜里摸了摸,发现棒棒糖都被自己吃光了,整个胃里甜腻腻的也挺不好受,嘴里又闲得慌,想了想还是伸手把一边放着的最后一份资料拿出来,拉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抽屉,拿出第一个档案夹。
小标签上的人名之后不知被谁加了个红笔画的桃心,方锐翻开封皮,拿出里面放着的一包烟,拆了封取了一根叼在嘴里。没点,但还是闻得见凉里带着甜的气味。
他忽然想起魏琛以前忽悠包子,说档案柜右边最底下的抽屉千万不能打开,否则会发现自己的钱包不翼而飞,以前他和叶修不信邪老去尝试,所以现在部门才会这么穷。但其实这个抽屉没什么特别,放着的不过是楼上韩文清带的组的档案,而韩文清的档案也不会收钱包,只是林敬言的档案夹子里,被他自己藏了一包烟。
资料被方锐塞进了林敬言的档案里,单手合装订夹这事儿方锐干得轻车熟路,弄好之后他瞅着林敬言简历第一页的一寸照片,证件照从来都是惨不忍睹的,林敬言这张也不例外,整个人显得有些呆,方锐越看就越想笑,烟叼在嘴里也一抖一抖的。
诚然林敬言是个不怎么会去跟着潮流收拾自己的人,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从他跟着叶修去替韩文清那边顶班面试新员工那天就知道。
大家都是一样的正装,一样的严肃,唯有他看起来更土一点,大概是他眼镜款式的问题,又或者是他的发型,但也让他显得更帅一点。方锐凑过去和叶修咬耳朵,老叶啊,我觉得这人不错。叶修喷他一脸烟,矜持点儿成吗点心大大,这才刚见过一面呢。
就是刚见过一面还不能一见钟情啊!方锐拿着林敬言的简历去找张佳乐,张佳乐瞅了半天那张证件照,呆了一会儿就开始乐不可支。
嘿这不是老林嘛,怎么这么呆哈哈哈哈哈哈,说真的有个好几年没见他了,他也来应聘?这绝对的合适啊!我去和老韩说说,他大概也好久没见过老林了。
方锐递简历出去的手伸到一半就又缩了回来,感情你们都认识……简历有电子版自己印去,这个我拿去存档。
后来林敬言就搬进了楼上的办公室,后来方锐还是特别不舍的把他的简历放进了档案夹,磨磨蹭蹭的还被叶修踹了一脚,别搞得好像把档案放进柜子里林敬言就会跟着憋死一样啊!
方锐仰头看着天花板,仿佛能透过混凝土看到上面一层,他拿了烟放在鼻子前深吸气,满是又甜又凉的气味。
和他好几次和林敬言在电梯里遇见时,林敬言身上的味道一样。
天知道他找了多久才找到这种气味相近的烟,他又不会抽。
哦……天知道,天知道他有多喜欢林敬言。
大概也只有天知道那次撞倒他是故意的,谁让他那么好脾气。方锐拿指尖戳戳证件照上的林敬言。
那次是他看见了林敬言下了楼,大概是等不住电梯又觉得四楼也不算高。方锐就提前跑去一楼的楼梯口等着,听见了脚步声就头也不抬的往楼上跑,果不其然的撞了个人仰马翻。他从林敬言身上趴起来,体位尴尬,随之而来的咔嚓一声更加尴尬,方锐抬起手看着裂掉一边镜片的眼镜,都没顾上去欣赏一下没戴眼镜的林敬言,只觉得脸骤然热了,然后就拿着眼镜跑掉,一边跑一边喊对不起,声音盖过了林敬言一声声的“没关系的”。
后来赔了个一模一样的送给他,坏掉的那个就放在自己床头柜上。
床头柜……
方锐又把烟叼在嘴里,林敬言的档案靠墙立在对面,档案室狭小,也不至于看不清。但也不至于看得太清。
他平时对着林敬言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被魏琛拿荤段子锻炼起来的猥琐和厚脸皮对上林敬言笑盈盈的眸子就立马耐久度为零暂时用不了,也只有这光景儿对着他一张呆头呆脑的照片,在除了自己没半个活物的办公室里,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的那股好闻的味儿的时候,才能腆着脸对墙说说心里话。
方锐觉得有些悲哀,他分明那么喜欢林敬言,可他是个男的,又觉得这悲哀不是来自于此,想了一会儿觉得心塞得很,林敬言明明那么好看,哪个傻逼给他拍成这样的。他不是会悲观消极的人,眼下觉得找到了因由,就分外开心,也分外有精力,专注的对着林敬言的照片说,给你拍照的人真是个傻逼,傻逼傻逼,比我还傻逼。
咦,不小心说漏了?方锐苦着脸,又想起家里的床头柜,林敬言啊,我和你说个事,你别生气。
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有点儿羞于启齿,大致就是这天方锐睡迷糊了,早上醒来看见床头柜上放着林敬言的眼镜,厨房又叮哐有动静,他一个鲤鱼挺儿起身,光着膀子赤脚就跑到厨房,老林老林老林!
然后被心疼儿子偷偷跑来给儿子做早饭的自己妈拿着锅铲赶了出来,好小子白眼儿狼,连你妈姓啥都忘了!
方锐觉得自己心里的失望劲儿比自己妈的火气要大多了,哄好了母上大人送她出门后也没去吃东西就又窝回被子里,盯着床头柜上的眼镜发愣。愣了一会儿从床头柜里摸出烟放在枕头边,闻着闻着又睡着了,却是梦见林敬言来找自己拿档案,说不干了要走,走之前想拿回来一些东西。
方锐就和他犟,你离职了东西也不能还给你,林敬言无奈的笑笑,说那么好歹能把我照片还给我吗?
方锐就吓醒了。
不能给,给了他自己还上哪里见他去,方锐伸手擦擦额头上的汗,深呼吸平复心绪,起身打算去洗个澡冷静一下,坐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硬了。
鬼使神差的他就又跪上了床,眼镜从床头柜上拿下来放在眼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把手伸进了睡裤里,一边镜片上还能看见自己的影子,也许林敬言要是在的话,同样的景色也能映在他眼眸里,这么一想方锐觉得底下更加精神了,再看看眼镜,另一边空荡荡的却又让他凭空生出几分恐慌。
他觉得怕,怕林敬言有一天真走了他却还没表白,于是更加控制不住的幻想林敬言在看着他,索性将下身剥个干净,纤长灵巧的手指抚过茎身逗弄前端。他肖想着林敬言要是按捺不住了会发出怎么样的声音,是闷声的呼吸,还是会逸出一两个口字旁的字。他也肖想这就是林敬言的手,那个人笑容和煦动作却绝不温柔,声音低哑的在他耳边说一些让人脸红的字眼,他知道林敬言会这么做,那个人就是个斯文流氓。
到后来方锐都没有余力去想或者思考了,只能回忆起他的声音,回忆起他喊过自己名字的次数,耳边是一声叠着一声的方锐方锐方锐方锐方锐,他像是被这些字的笔画束缚住一般发不出声音,挣扎再挣扎,才终于摆脱。
林敬言。他把这个名字和着叹息说出,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眼镜上挂着白浊的体液,也不知道是因为羞赧还是余韵,脸还是红红的,他拿纸巾擦干净林敬言的眼镜放回床头柜上,枕边的烟也收了起来,好像刚才只是一次正常的生理发泄一般,和任何人都无关。
方锐自言自语一般面壁侃侃而谈,谈完觉得自己真是十足的蠢,对面那个林敬言依旧笑得呆呆的,方锐跟着也就笑,笑到烟也从唇里滑了出去,笑到伸手扶额最后干脆捂着脸。
他含糊不清的说,声音被手掌手指挤碎,但还是凑得出原本的样子。
林敬言啊,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评论(16)
热度(44)